不知道西方民歌是否也有“四季歌”的惯例,但维瓦尔第的弦乐四重奏《四季》,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套曲《四季》,让整个世界知道以此串联组曲的方式。在中国,时序月令题材的民歌,打《诗经》就起了个头。定居井田,作息规律。年年岁岁的日子,就按节气排了下来。于是,春耕夏忙,秋收冬藏,铺排在齐刷刷的月份中。换季时,人们忘不了换衣裳,也忘不了换时蔬,更忘不了季节歌。
岁时节日和民俗活动,外化地提醒节气的到来,是农耕周期的编码符号。拴在季节上的节庆,让人生出“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欢欣,也生出“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的感伤。把时间感情最大化,把生命之歌延伸到节日上,这是中国文化真正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元素。古老的歌谣,被一代一代人传唱着、理解着、解释着,赋予每个季节、每种景致、每次节日,以生命意义。
进入现代,“四季歌”逐渐退出历史,工业生产和商业经营,超越了季节,超越了月令。年轻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地学英语的劲儿,哪里还顾及用乡音唱出一段段慢腾腾的歌,市场那些看着新鲜却越来越没有滋味的“反季节”蔬菜和水果,哪里还让人分得清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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