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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颢《黄鹤楼》鉴赏

2010-05-26 10:55
来源:唐诗鉴赏辞典 作者:萧涤非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颔联由神话传说回到了现实感受。诗人登上了古楼,纵目远眺,只见碧空浩渺,白云悠悠。

黄鹤楼

崔颢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黄鹤楼旧址在今湖北省武汉市长江大桥武昌桥头。

相传始建于三国东吴黄武二年(223)。武昌古时叫鄂州。据《元和郡县志》记载:“鄂州城西临大江,西南角因矶名楼,为黄鹤楼。”也有传说记载,三国时·1297·《唐诗鉴赏大典》

一个名叫费文祎的人登仙,曾乘黄鹤在此楼休息,因此得名黄鹤楼。这使千年古楼蒙上了神奇色彩,更加闻名天下。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诗人漫游到了这里,乘兴登临,首先诵出了这样的诗句是很自然的。这个起句语言明白晓畅,表面上看没有什么辞采,但感情放纵恣肆,借助于楼名的传说,却能一下子将人们带进一个神话境界,引发出无限遐思。从这点说,这首诗的起句笔势突兀陡峭,引人入胜,寓奇崛于平易之中。面对历史陈迹,不免浮想联翩,“已乘”和“空余”,“昔人”与“此地”,两相映衬,凝成了古今变化、物是人非的巨大感慨,深刻地表达了诗人登楼之初的浩然情怀。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颔联由神话传说回到了现实感受。诗人登上了古楼,纵目远眺,只见碧空浩渺,白云悠悠。这样空茫的境界不免又使仕途坎坷的诗人产生人世彷徨的无限惆怅。诗人在这里突破了格律的限制,没有苛求对仗工整,词性和声律似对非对,前对后不对,但读起来音节浏亮,一气贯注,显得自然流动,并不着力。

颈联两句对仗则非常精美工稳了。“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绘出了一幅绚丽的大江景色。当诗人的视线从远处的天际回落到地面景物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与黄鹤楼隔江相望的汉阳。

那里,绿树掩映,汉水交汇,在明丽的阳光下,看上去分外清晰,江面,只见一丘沙洲隆起江心,这就是鹦鹉洲了。东汉末年的文人弥衡,曾在洲上作过《鹦鹉赋》,弥衡被江夏太守黄祖杀于洲上,后人便改洲名为鹦鹉洲,作为纪念。弥衡素有文气,但怀才不遇,终遭不幸,如今只剩下一片芳草萋萋。诗人见景生情,不由地联想到自己的漂零身世。虽然他以如椽的大笔为眼前的景物勾勒出一幅色彩鲜丽,形象优美的图画:

红艳的阳光,白亮的浪花,浓绿的树木,但是景色虽好,终究还是异乡的土地啊!

于是,那惆怅的情怀就自然地转化为无尽的乡愁了。“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末联描绘的江面已是一片暮霭,仿佛笼罩着烟雾一般。“烟”字能表现出一种朦胧、弥漫、飘忽的景象。为许多诗人喜用。崔颢在这里用了一个“烟波”,就把水波渺茫,暮霭沉沉的景象形象自然地表现出来了,在极有深度的视觉形象中蕴含着醇厚的韵味。它与“日暮”

一同构成一幅灰暗的背景,烘托出诗人的怀乡之情:

黄昏时分,忙碌在外的人们都在回家了,而自己呢,宦途失意,还面对浩浩大江,独立在苍茫暮色之中,更添异地飘泊之感。一个“愁”字作结,点出了全篇的主旨。

思乡是古人抒情的主要内容之一,在游子的登临诗作中更为习见。这样的诗歌,抒发的虽不是忧国忧民的感情,却可以从诗人那飘泊动荡的生活感受中,反映出封建社会一些知识分子的困苦情状。《黄鹤楼》这首诗景色绚烂,境界开阔,在感情基调上并不颓唐,不失为这类主题中的“千古擅名之作”。

这首诗通过诗人在仕途失意之际来游黄鹤楼的所忆所见,抒发了吊古伤今之感和游子的乡愁。诗的前四句主要写诗人登黄鹤楼的凭吊之感。而这种览胜吊古的情思又自然地与有关黄鹤楼命名之由来的美丽传说紧密相联。驾鹤成仙美丽而虚幻,但诗人却浪漫地认无为有,肯定他们“已乘黄鹤去”,现在黄鹄矶上只剩下空楼一座,徒有其名而已!于是,诗人吊古伤今之意,借鹤去楼空点出,从而使画面呈现出一种空寂寥落感。而“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二句,又深寓了古人不可见之憾,展现了诗人对世事变幻无常的感慨。这种人事变迁、今非昔比的感慨,在古人心目中是典型的,也是共通的,它是很容易触动政治失意者的共鸣。诗的后四句,写登楼所见景色和因凭吊而生的乡情。诗人登楼远眺,汉阳府东晴川阁附近平坦的陆地上草木繁茂,历历在目;而江中的鹦鹉洲上则“芳草萋萋”,生意盎然。看到亭亭绿树,萋萋芳草,此时,诗人心中蓦地想起了《楚辞·招隐士》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的名句,触发了思乡之情,于是,诗人的目光便落在“日暮”时分的“烟波江上”,想透过眼前迷茫的景色去寻觅自己的“乡关”,然而,故乡遥迢千里,诗人在黄鹤楼上怎么能够看得到呢?从而由“烟波江上使人愁”一句透露出浓重的乡愁。这种情思渺渺、悠悠不尽的心灵感受,对客游异乡的人来说,是不难理解的。

在律诗中,这是一首破格之作。诗的前四句一气贯注,跌岩转折,连用三个“黄鹤”、两个“空”字,第三句几乎全用仄声,第四句又用三平调煞尾,完全摆脱格式和平仄的拘束,自然流泄,意到笔随,情跃纸上。对于这一七律中的离格奇绝之笔,沈德潜曾称赞它是“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作为律诗,前四句既然破格,后四句就要力求整饬归正。否则,就把七律写成七古了。由于该诗后四句回到格律时文笔也很自然,因此它在整体上仍然给人以大气磅礴、一气呵成的感觉。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此诗实在是一种创新和突破,所以,人们不仅不以“离格”责之,反而弥觉新颖。
 

(责任编辑: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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