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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写作,把心交给读者

2010-02-09 10:38
来源:人民网 作者:佚名
巴金不善于讲话,有感情表达不出来,才求助于纸笔。用小说的情景发泄自己的爱和恨,从读者变成了作家。
我不善于讲话,也不习惯发表演说,我一生就没有做过教师。这次来到日本,在东京朝日讲堂谈过一次我五十年的文学生活。这是破例的事,这是为了报答邀请我来访日的朋友们的好意。我始终不能忘记:“文化大革命”中我靠边受批判、熟人在路上遇见也不敢相认的时候,日本朋友到处打听我的消息、要求同我见面。很可能问的人多了,“四人帮”才不敢对我下毒手。为了让日本朋友进一步了解我,我讲了我自己的事,我也解剖了自己。
 
  我正是因为不善于讲话,有感情表达不出来,才求助于纸笔,用小说的情景发泄自己的爱和恨,从读者变成了作家。1928年在法国写成第一部小说《灭亡》,寄回国内,由朋友介绍在一份当时的权威《小说月报》上发表,顺利进入了文坛。
 
  过一年半载,就用不着我自己写好稿到处投稿,杂志的编辑会找人来向我组稿。我并未学过文学,中文的修养也不高,唯一的长处是小说读得多,古今中外作品能到手的就读,读了不完全忘记,脑子里装了一大堆“杂货”。
 
  我写作一不是为了谋生,二不是为了出名,虽然我也要吃饭,但是我到40岁才结婚,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我写作是为了同敌人战斗。那一堆“杂货”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武器,我打仗时不管什么武器,只要用得着,我都用上去。
 
  前两天,有一位日本作家问我,你怎么同时喜欢各种流派的作家和作品呢?我说,我不是文学家,不属于任何派别,所以我不受限制。那位朋友又问,“你明明写了那许多作品,你怎么说不是文学家呢?”我说,唯其不是文学家,我就不受文学规律的限制,我也不怕别人把我赶出文学界。我的敌人是什么呢?我说过:“一切旧的传统观念,一切阻止社会进步和人性发展的不合理的制度,一切摧残爱的努力,它们都是我最大的敌人。”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写来控诉、揭露、攻击这些敌人的。
 
 
  从1929年到1948年这20年中间,我写得快,也写得多。我觉得有一根鞭子在抽打我的心,又觉得仿佛有什么鬼魂借我的笔为自己伸冤一样。我常常同主人公一起哭笑,又常常绝望地乱搔头发。我说我写作如同在生活,又说作品的最高境界是写作同生活的一致,是作家同人的一致,主要的意思是不说谎。
 
  我最近还在另一个地方说过: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无技巧。我几十年前同一位朋友辩论时就说过:长得好看的人用不着浓妆艳抹,而我的文章就像一个丑八怪,不打扮,看起来倒还顺眼些。他说:“流传久远的作品是靠文学技巧流传,谁会关心百十年前的生活?”我不同意,我认为打动人心的还是作品中所反映的生活和主人公的命运。这仍然是在反对那些无中生有、混淆黑白的花言巧语。我最恨那些欺世盗名、欺骗读者的谎言。
 
  在最初的20年间,我写了后来编成十四卷《文集》的长篇、中篇、短篇小说。里面有《激流三部曲》,有《憩园》,有《寒夜》。第二个20年里面,新中国成立了,一切都改变了,我想丢掉我那枝写惯黑暗的旧笔,改写新人新事,可是因为不熟悉新的生活,又不能深入,结果写出来的作品连自己也不满意,而且经常在各种社会活动中花费大量的时间,写作的机会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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